2014年11月27日 星期四

22歲的暑假(的結束)

 有時候空白的word檔就像是空白的畫紙一樣,怕搞砸了,就怎麼樣也無法下筆。
 收到兵單了,12/11入伍,結束人生最長的、22歲的暑假。

 最長的暑假,卻也沒有比其他的暑假做了更多的事情。8月中回到高雄之後,學開車、看影展、看了幾部日劇、幾本書,打很多電動,毫無生產力。好像在等待什麼(當然有形的東西是兵單,無形的是什麼就不是那麼確定了),有時卻又覺得好像就是這樣了,時間感變得很模糊。過著這樣的生活(如果它稱得上生活),不免開始想生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。到底什麼樣的東西能帶給我活著的感覺,什麼又不呢?

 天氣變涼、將要進入冬天的時候,高雄的空氣味道會改變。就好像打開防潮箱的時候,把手伸進去、把鼻子湊近,會感到防潮箱裡和防潮箱外的空氣有所不同那樣,夏天的空氣和冬天的空氣也有著顯著的不同。高雄的冬天極少下雨,空氣涼而乾。如果用比喻來說的話,台北冬天的風像浪,高雄冬天的風像河。其實感受到這種空氣的改變的時候,夏天早就結束了。生活有結束的一天嗎?

 前幾天在看金馬獎的時候,有一段在回顧今年過世的影人,看到了王晶文的名字。其實早就知道王晶文死了,但那知道被生活、被各式各樣的事情埋了起來,直到再次在電視上看到他的名字才恍然大悟,死了。想起了在《戀戀風塵》裡阿遠不就是去當兵嗎?王晶文在演這部電影時正好也是22歲。

 阿遠要當三年兵,阿雲給了他一千零九十六個貼好郵票的信封,兩年後,阿雲嫁給了送信的郵差。
 我只當一年的替代役,還不是兵。況且又有誰一輩子能寫到一千零九十六封手寫的信呢?

 「原來生命就是生活」,《戀戀風塵》的海報上這樣寫著。





2014年11月4日 星期二

我愛螺

 暑假的時候和朋友們到馬祖拍了一部片名和內容沒有關係的影片。
 因為出發前夕臨時改了劇本,但參加的比賽不允許修改片名。

 隔了三個月再把影片放出來看,好像這樣才能稍微與那幾個日子裡的熱氣拉開距離。雖然待在馬祖的時間不到一個禮拜,但和後來蒼白的日常相較,好像整個夏天都在那裡了。整個夏天都在那裡,在圖書館裡午睡、爬過陡峭而美麗的螺山、放著風箏,皮膚因為汗水而黏膩,被野草或蟲弄得發癢。我喜歡那種旅行與探索的感覺,每次拍片時,尋找場景、在場景間移動,把一個原本與自己完全無關的場所和自己連結起來,留在影像裡,從此與場所建立了關係,永遠無法被割離。

 高中第一次拍的影片裡,我最喜歡的部分是幕後花絮。也許從那個時候我就意識到,拍片對我而言是一種與一群人一起工作、建立關係的方式。因為不擅長任何形式的相處,於是只能像這樣,拉著大家來陪我玩。可是這是十分自私的,有時候不是所有人都能跟我一樣玩得開心。

 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對影片也不公平,但有時我喜歡影片所帶來的那份連結感,勝過影片本身。